“分明是我唐突了你。”沈谦低声说道。
青松带着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看着人越来越近,沈谦的低语就像是佛寺里的暮鼓晨钟,撞得满城可闻般。
好在他又恰到好处的没有下文,转过身已是冷肃模样:“劳烦你们跑一遭,且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交代孟小娘。”
听得他这般说,众人不敢有疑,一时院里连青松也站在了院门外,只余两人站在院中。
好在今日天晴,眼看着日头就要从浮云之中升起,虽略有风起却也无碍。沈谦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吧,大白日的在家中,可不比黑夜无人的马车里。”
窈娘如今听着马车二字就头皮发麻,每一次与沈谦共乘,个中滋味都算不得平淡。
身子打了个寒噤,双腿本能并拢了些,忍着羞意却乖乖地依言坐在椅子上,等着沈谦的下文。
偏偏他今日换了身颜色,如连绵厚重的青山覆盖了层白雪,银装素裹分外醒目。知道窈娘在偷偷打量自己,沈谦依旧靠在了摇椅上,勾了勾唇角,眯着眼睛十分惬意。
就在窈娘以为他假寐之时,沈谦却突然转过头笑着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还带着意味深长的情绪,直白的汹涌让她心里乱。
窈娘耳廓红透,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三老爷若是没有旁的事吩咐,妾就先告辞了。”
沈谦温润的眼带着笑,修长的手指将茶盏朝她推了推:“喝茶。”
见窈娘不敢去接,沈谦眼尾上挑:“就是梦里给你煮过的西蕃茶。”
窈娘呼吸一窒,那次明明说好了,两人要如君子般有分寸的在梦里说话,可是后来哪里是那般,两人是一点也不清白。
满满当当的羞耻感随之而来,天色本来冷冽,可窈娘却觉得有些热,身上似乎也变得汗涔涔的。
那月白的定瓷斗笠盏安安静静的放在桌面上,好似等着她去接般。窈娘低眉咬了咬朱唇,伸出手将茶盏接到手中,在沈谦的注视下,抿了口茶汤,慢吞吞抬起头道:“妾真的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