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循往日站得远,看着华盖殿气势恢宏,不可侵犯亵渎的庄重。今日怀着忐忑心绪缓缓走近,才觉得不过是红漆绿瓦,玉石铺就。
殿外的小黄门看着他来,笑颜相迎:“可是沈典籍大人?”
这倒是对他十分恭敬礼重,沈循满意点了点头,道:“次辅让我过来,可知是什么事?”
小黄门应道:“奴婢也不知道,沈典籍不如去殿里等待次辅回来。”
毕竟是内阁议事之地,华盖殿里安静异常,里面参议的朝臣皆是各部衙门的堂官或副职,一眼看去皆是红袍紫袍,不比翰林院里,总是满眼的蓝绿。
小黄门让沈循坐在茶间等候,因是单用四季屏风隔出来,位置也紧挨着走道。透过横木之间,就见曾寂进来往一群上官的方向走去。
沈循对曾寂既有些排斥不喜,又有些嫉妒,到底是觉得他与自己不过是相仿年岁,且身世万万比不得自己,却能每日到这样的地方听政记录。
待人渐渐整齐之时,首辅高品与沈谦才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这样的场合肃静,沈循也万万不敢上前去唤沈谦。
往日只因他是自己三叔,虽知道他位高权重,到底是没有亲眼所见。后来入仕也只是感受了一些政令落实,与周遭人的敬畏。
而此时,他才知道那身紫袍的震慑,沈循放下茶盏,屏住心神偷偷瞧去,满屋子的高官显贵皆起身,上前躬身作揖。
“下官见过高阁老,沈次辅。”
高品摆了摆手,对着沈谦做了“请”的手势,才往上首去坐,沈谦坐在他下面的案牍前。
两人落座后,朝臣才依次就坐。满堂静默,沈循克制了自己的呼吸,不敢轻易出声去。
只见高品将桌上的奏折翻了翻,又搁置一旁,道:“老夫今日召集诸位都过来,是有一私事叨扰。”
在座之人,心中都有了底,等着高品开口:“内阁之事繁重,老夫已是耄耋之年,即使有心操持,为君分忧,无奈这身子也不同以往了。”
他缓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