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树叶,难道说他是黄鹤松的儿子?这娃长得如此好,咋就被我家雨烟错过?
黄安扑过去拾大洋,大洋落在一个人脚边,那人抬起一脚,踢飞了。黄安抬起头看看那人,他愣了一下,认得,是这条街上另一名财主史健久:“小子哎,还不快去拾?”黄安跑过去,拾起大洋,用哈出热气的嘴,对着大洋的薄缝壁,吹出风在巷里,张狂的嗡嗡声,然后用手搓搓心满意足的一脸笑容,把大洋放进贴身口袋中,一蹦三跳走过去,他知道:这个冬天,给干瘦的姐姐黄玲买一只漂亮的蝴蝶结,是那种脆生生跳跃式的绿格莹莹绿到心里,脆到骨头缝中的绿,绿得人心痒。一想到姐姐,心就有被鞭子抽动的悸动,姐姐整个人,就象一根电线杆子,高得太高,瘦得可怜,这是一种极度挤压的生长,肤色焦黄,是那种干枯,严重失去青春水分的干,和冬天小麦一个色。这回不再是奢侈,穷人在有钱人偶尔张扬的缝隙中,就可以实现梦寐以求的夙愿,“大爷,你家锨呢?”
“使什么锨?热乎乎的,用手捧多好,既御寒又闻着味了,大洋不是那么好挣的,捧完了,弄盆水把墙刷了!钱是命,命是驴屎!要想挣下足够的钱,哪个不弯腰弓背当孙子?”这小子,够阔绰,够冒傻气的,一块大洋,得从多少牛羊肉上,有时还要昧多少良心才能从肉缝中挣出来?看看黄鹤松,掉一个,沾俩个的主,一块大洋买的粮食,他扛都扛不动呀,崽卖爷田不心疼呀,一辈子只懂事攒钱不知道花钱的黄鹤松,就硬生生生出这么个败家的玩意儿,老叫驴,你就使劲推磨拉车吧,流干你的汗,拉弯你的腰,有啥屌用?难怪张雨烟看不上这个黄兴忠,张一山心中乐开了花。老子勤俭持家,儿子拚命败家,所以古人说:富不过三代,哼哼!
“张一山,你也几十岁的人了,跟个孩子较什么劲?缺德的事少做,人在做,天在看,缺德事做多了,要不然生个儿子没屁眼!”李墨香抱着个膀子,双手插袖筒里,心疼看着黄安,想的确是黄玲,她从心里怜惜黄玲,心生魔症一般,儿子陈啸虎也到了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