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得不低垂下脑袋,试图避免被口水吐到脸上。
最终,闻讯赶来的长安仕民越来越多,大有砍断切开剁碎喝血吃肉的架势。押送俘虏的英武军一看情况不对劲,抄起刀背照着军人们当头打下,让他们跑起来,以免局势失控,被老百姓冲破人墙,活活打死。
半个时辰可以走完的中轴道整整走了一个时辰,四千岐、邠军人所遭受羞辱可谓是前所未有。
直到进入永嘉里的营地,李继密松了口气,吐出了一团带血的浓痰,正飙在一名牙将脸上。
“你们这些贼胚,若不是跟着李茂贞那厮跑来长安寻衅,岂有今日之祸!”
这等责骂,牙军们已经互相指责了一路。那心如死灰的牙将本不想吭声,可这口浓痰激怒了他,面红耳赤骂道:“你这河北狗奴,天生反户,还有脸怪别人?”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牙将污秽不堪的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指拇印,随之而来的是杀猪场的惨嚎。旁边小校提起鞭子照着他的头乱抽一气,其他军士也对着俘虏们又踢又打。王师一路上可没少拿打他们,俘虏们晓得厉害,哀号求饶之余,悻悻地停了分锅大会。
“进去蹲着。”英武军执行圣人旨意,将他们关进了单独隔出来的小黑屋,两人一间。
小黑屋再差也比淋雨强,武夫们有种莫名的如释重负。只是这一路上遭遇的毒打和入长安的唾弃实是平生未有的羞辱。有人嘤嘤嘤地抽泣,他们的哭声立即招来了一片嘲笑:“关就关,死则死,像个娘们一样……”
武夫们泪眼朦胧,不理会冷言,如今已是一无所有,连哭一哭都不行吗?不过,听到有人被揪出来打得惨叫震天,惊弓之鸟的他们立即收住了哭声,宛如被主人收拾一通后的狗,蜷缩在角落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大驾卤部行至丹凤门,圣人一个箭步从革辂武车上跳了下来。在王从训、刘仙缘、张季德、曹维、没藏乞祺、裴浐、陈权、王绍戎等军校的簇拥下,与文武百僚贯入甬道。
三省主副官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