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在前堂里喝了会儿茶,打着“正睡着”幌子,重新准备好的翎钧,才使十五,唤了他到房间里说话。
好在之前,朱时泽走后,位于德水轩五楼的那间屋子,尚未使人打扫,此时,又与李岚起会面,也就趁得了便利。
一脚迈进门里,李岚起就被满屋的药味,熏得拧紧了眉头。
多年之前,尚未入仕的他,去东北大营,探望重伤垂危的李旌德的时,曾闻到过这种味道。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随军的医士跟他说,他的兄长,极有可能活不过来,这,已经是最后手段。
虽然后来,李旌德没有死于那次重伤,却因伤无法再骑马,而不得不弃武从文,回燕京,入兵部任职,原本一片光明的武勋前程,就此,便宜了德平伯李铭前嫡妻所生的嫡子,李良玉。
“李公子进门之后,脚步尽量轻些。”
“三爷伤得厉害,脾气不太好。”
“好心”的提醒了李岚起一句,十五就退回了门边儿,低头安静了下来。
“多谢。”
唇瓣微抿,李岚起客气的冲十五拱了拱手,然后,便略提衣摆,走进了屋子。
翎钧身边的人,哪怕只是个亲侍,他也会谨慎应对。
毕竟,他现在正是如履薄冰时候,一步走错,便会满盘皆输。
而亲侍这种存在,许十句美言,未必有用,但一句坏话,便能定主子喜恶。
屋子里的药味,远比屋外浓郁。
李岚起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适应了一下这药味儿,然后,才缓步走进了内间。
“三爷常安。”
“王妃静好。”
见柳轻心也在,李岚起忙低下头,把自己的目光,定到了地上,对两人,行了个中规中矩的拜礼。
依着十五的提醒,他刻意放轻了步子,压低了说话的音量。
“免礼。”
柳轻心浅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距床榻约有七八步远的李岚起,客气的跟她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