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盐……就更是索性停止贩运,通信所有运盐车队,直接就地停驻,入当地的沈家仓库囤积,不再前行!
沈家的强硬态度,一下子就让寻常里疏于囤积物资的东北和江南两处大营慌了手脚,眼见着大库里的粮草一天一层的往下少,却没有半点儿的补给进来,又听家里写信,说起翎釴及其党羽所做的卑鄙事情,及隆庆皇帝有可能要对与其有瓜葛之人,施加重罚……第一个逃兵,便出现了!
事有其一,便有其二,紧接着,就有跟风上去一群。
最早出现逃兵的东北大营,在短短三天之内,就“莫名走失”了几百兵士,到第四天时候,更是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整帐逃窜”,所谓“整帐逃窜”,就是住在一个营帐里的二十多名兵士,连同统辖这二十多名兵士的长官,一起成了逃兵,把整个军帐,都给腾空了出来!
有逃兵,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像这个样子规模的逃窜,却是整个大明朝,几百年的记载里,都前所未闻。
最早慌了的人,当然是德平伯李铭。
东北大营,可是他们李家的根基所在,东北大营若是出事,就算隆庆皇帝不出手收拾他们李家,他们也一样得不着半分好处!
仗着手握兵权,他们做的缺德事情,已经太多太多了。
一旦兵权不保,以前被强压下来的那些个事情,就都得被扒出来,私售军马也好,卖官鬻爵也罢,就算是拿着兵士们的军饷去放印子钱这种“小事”……都足足够他们李家被满门抄斩!
不,被满门抄斩,怕都是轻的!
荣华富贵家家喜,加官进爵人人羡,但,却也得有命挣,还有命享,才是值当。
面对这种尴尬两难情形,德平伯李铭便有些忍不住动摇了。
朱翎釴是他的外孙,姓朱,不姓李,再怎么亲近,也终究是个外人,就算将来,他当真能扫清宿敌,登临大位,他们德平伯府,也只是他的臣子,外戚。
以大明朝的律法,想要外戚专权,无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