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的话说完,哱承恩没有马上出言拒绝,相反,是长得近乎让人绝望的沉默。
柳轻心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从山尖落到谷底,直听到哱承恩用极低极低的声音,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一个“好”字,就彻底的落了地,摔得粉碎。
这两个狗男女!
一个忘恩负义,为了抢她的夫君不择手段。
一个卑鄙无耻,为了惦记她家的钱财……
柳轻心决定,先跟她肚子里的这孩子一起,继续躺在这棺材里装死,然后,寻个合适的机会,逃出宅子,给她娘家写信,告诉他们,这一对狗男女的恶心嘴脸,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自己,就带上她的嫁妆,远走高飞,寻一处没人能找到的小镇子,男扮女装的开间医馆,过她的悠闲小日子去。
开医馆需要钱,但听翠儿那贱婢说的话,她的嫁妆里,肯定是有大把的钱和宝贝,这一点,不用担心,至于身份……费点劲儿,把胸束紧点,外边穿件宽松些的衣裳,应该也是不难!
而她肚子里的这个,将要出生的孩子,有“爹”,有娘,也就不会让人欺负了。
如此甚好。
就这么定了!
外边儿已经完全恢复了寂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哱承恩仍然像个好夫君般得,悲痛绝望的帮她守灵,翠儿,也像个尽职尽责,忠心于她这个主子的丫鬟一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继续往泥盆里添纸钱,但躺在棺材里的柳轻心却是因为听了他们之前的对话,而得不着半点儿平静,心思用到极致,只为给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谋一条活路。
柳轻心知道,以翠儿的狠心,如果她这时候“活过来”,一准儿,会撺掇哱承恩灭口,而哱承恩,肯定也怕她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坏了他的财路,而跟翠儿串通一气,对她落井下石……她一个有身孕的女人,比论辩,翠儿那贱婢占了“先机”,她扳不回来,比身手,哱承恩这一方武将,要捏死她,还不就跟摔死一只兔子似的轻松加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