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人,才是行走在光明里的。
走过一个转角,杨溥停住脚步,他遥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太极殿,那是帝国的中枢,是百官上朝的地方,自己在这剩下的短短几年,或者十几年时间里,能做到些什么呢?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很悲观地意识到大概之后的那些年,无论他想或是不想,都只会在内阁批着折子,努力维系着朝堂的平稳,试图让国库充盈,吏治清明,却根本没有时间去实现自己第一次穿上官袍时,所想的那些事情--就像当初的张怀仁一样。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莫过于终于有了完成理想的力量,却没了做成事业的时间与精力吧。
他这么想着,苍老的脸上沟壑更深了些,然而过了片刻,那些代表着岁月的纹路却又松缓开来。
这么看来,原来一切都早已在冥冥中注定,当年被贬江南,遇见顾怀,有了一层父子关系,如今自己在京城处理政务,维系朝堂,他在北方收复失地,与辽国战,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对于自己的馈赠。
亲儿子去了远方做个平凡的地方官员,干儿子继承了自己的理想激流勇进,自己还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
“阁老...阁老?”
宦官疑惑的呼唤声响起,杨溥回过神,那份失落与欣慰再次埋在了心底,他平静地点了点头:“走吧。”
转进了议政殿,除了有事务在身的几位尚书,其他重臣都已经到了,这些时日天天开午朝,众人也都习惯了这种议事的松散氛围,所以见到杨溥进来,到了的几人也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等到杨溥在一处坐下,刚刚断掉的低声议论便又再次响起。
又过了片刻,珠帘轻响,年轻的魏皇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同样写满了疲惫,微微摆手示意众人不用多礼,喝了口茶缓解了批改大量奏折的疲劳后,见到脸上都挂着喜色的诸位重臣,他也轻轻笑了起来。
今日的午朝应该不会再有其他政务需要议论了,河间被收复,河北再次成为完整疆土的消息,已经足够所有人高兴上很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