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婆心,顾怀也根本没有官场沉浮养成的那些习惯,他不喜欢照着朝廷的规则来,如果是一个正经的三品大员镇抚河北,他要做些什么?先拉拢再分化,做事不敢放开手脚,得顾忌朝廷与民间的影响,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拿着刀威胁那些贪官污吏。
可顾怀呢?他刚到河北就敢坐在临漳冷冷地看着那些人,告诉他们别给脸不要脸,到时候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事情传到朝廷又怎么样?皇帝和内阁都站在自己身边,官场名声他根本不在意,地方上表面顺从背地里沆瀣一气阳奉阴违给他使绊子?真当锦衣卫神机营是吃素的?
察觉到自己杀心渐起,恨不得让清明和夏至把整个河北南端所有贪官污吏都扒了皮,顾怀扔下笔揉了揉眉心,转移了注意力:
“张俊还在外面跪着?”
守在一边的魏老三点了点头:“是,就跪在县衙门口,好多百姓都在围着看。”
“算他识相,让他滚进来!”
不多时一道赤膊身影跌跌撞撞进了衙门,扑通一声在大堂跪下:“末将张俊,拜见经略使大人!”
哪怕满心烦躁,顾怀还是被张俊的造型弄得一愣,这个粗人背上还真背着根荆条,把整个背部划得鲜血淋漓,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早上,冻得胡子上都起了冰碴,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怜。
可一想到平日里被这家伙压迫的那些士卒,顾怀心里实在升不起半分怜悯:
“张俊,你可知罪?”
“是,末将知罪!”张俊结结实实地磕头,砰的一声传遍整个大堂,“末将心起贪念,克扣士卒银饷,平日以鞭挞士卒为乐...但末将是个粗人,没能管住自己的手,还请经略使大人网开一面,末将绝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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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避重就轻?”顾怀冷笑一声,“你躲了本官几天,就想出来这么一个可笑的法子?城外多少屯田是你张俊的,你以为挂在你妹婿名下本官就查不到?临漳七千士卒,你每年都向朝廷报万人的军饷,多出来的那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