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幽幽地传下来:
“我有点寒心。”
虽然在刻意回避夺位的功劳以及入宫的面圣,但顾怀也多少想过再一次见到赵轩的场景,身份既然变了,那么该跪自然还是要跪的--这对于顾怀的生存哲学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那种用平等理念来对抗的觉悟。
然后赵轩的反应无非就是那几种,要么是适应了从皇子到皇帝的转变,不着痕迹地看着当初的朋友在自己面前下跪,轻描淡写一句“平身”;要么是一副有些不满有些吃惊的模样,唤过内侍或者自己亲自来扶,一脸责怪干嘛这么多礼--然后在顾怀的坚持中也渐渐习惯,把这当成理所当然。
唯独这也没叫他起来,也没有表演欲望的一句“寒心”是怎么回事?
“臣不明白。”
“搞了半天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德性...”赵轩看了他一眼,“喜欢跪那就跪着吧。”
顾怀挑了挑眉头,心想这话说得多不要脸?谁他娘的喜欢跪?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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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在赵轩身上找到了点熟悉的味道。
有些尴尬的沉默降临,赵轩拿过内阁送来的一封折子,在杨溥的草拟意见上打了个钩,抬头看了下面真的还跪着的顾怀一眼,翻了个白眼:
“都出去。”
几个内侍躬身退出御书房,等到御书房外再无人影,赵轩才离开座位,走下台阶,边走边说:
“那件事的决定,是我下的,所以你不用想着把所有责任揽过去,既然决定一起赌一把,那么就别想着我会赌赢了就不认账。”
“坐上皇位的感觉确实挺特别的,只需要一夜,就能感觉到很多事情不一样了,当意识到这个国家真的属于我之后,我也曾想做一些事情来体验一下自己的权力,只是第二天看见成堆的折子和军情,想着辽人破了京城之后我可能是大魏的最后一任皇帝,突然发现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他走到顾怀身前,一屁股坐在地上,平视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