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的脑袋就会被我砍下来,我知道哪怕今天我活着逃了出去,之后的很多日子我都会睡不好--但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杨溥这次沉默了很久。
从谈话开始,两人都没有聊一个话题,就是闹出这种事后,杨溥会做到什么地步--或许从顾怀的行动和态度就能看出来,他并不相信杨溥会为了自己对上当朝首辅。
所以这场谈话也就成了某种真正意义上没有任何遮掩与暗喻的交谈。
“很多年前,我并没有打算考科举,因为我读书确实没什么天分,”杨溥缓缓开口,“当时我爹在燕王府当侍卫,而燕王最喜欢看人和野兽生死相搏,所以我爹在一天夜里被豹子咬死了,报给官府的理由是失足落入豹池,但我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没有信过。”
顾怀神色微动,却没有打断突然聊起往事的杨溥。
“但问题在于,我又能怎么样呢?虽然大魏开国以后就很防备藩王,燕王手中无兵无权,但我爹莫名其妙死在燕王府里,我却没有一点办法--当然,那时候我如果像你一样再狠一点,做事果断利落一点,说不定就能在某个夜里潜入燕王府,运气好点和燕王一起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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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起身,走到顾怀身前,深深地凝视着他:“那时候年轻的我第一次看到了一样东西--特权。所谓特权,就是当你在家酒足饭饱准备洗脚睡觉的时候,有人闯进来,拿走你辛辛苦苦存的银子,放火烧了你的房子,在你脖子上架把刀,然后告诉你,这是他的权力。”
“从那之后我常常在梦里惊醒,我明白了这种特权的可怕和威势,我厌恶它,但也向往它,从那之后我用功读书,考中科举,然后在朝堂兢兢业业十几年,直到遇见了你。”
他难得地笑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还顺便做了些事...特权确实是很不错的东西,现在那位燕王的坟头草应该已经长很高了。”
“老派的复仇故事,但确实很有意思,”顾怀看着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