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楼很幽静,最近才送过来的梳妆台上,各色的点妆器具很齐全,妆匣里的胭脂水粉摆得满满当当。
大概是之前和顾怀闹变扭的时候被他说黑的缘故,莫莫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胭脂水粉,或许也是因为每次进城的时候总能看到处在青春年华的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走在心上人的身边,所以她总想着存够了胭脂,也许自己有一天也能变成那个模样。
但今天的她并没有看那些胭脂水粉一眼,也没有理会后院没有喂食的鸡在叽叽喳喳地乱窜,只是默默看着桌上的铜镜。
铜镜磨得很光滑,旁边镶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看便知道在外面能卖很贵,看来李府最近真的变得大方了很多--虽然这种大方她并不喜欢甚至抗拒。
莫名地就想到了以前和顾怀在树下躲雨的时候,她念叨着之前进城想买的一块小小铜镜,当时顾怀满脸不屑地说有一种镜子能把人的头发丝都照得清清楚楚,以后有机会折腾出来给她看看...可后来好像就这么忘了。
一想到顾怀就不太能停下来,今天是顾怀离开苏州去京城的日子,昨夜她收拾了很久的行李,以为终于能远离这些时日以来的某种不安,但等到夜深了顾怀却又说这次还是他一个人去比较好。
说还不清楚那边是什么情况,说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破事在等着,但她总觉得是某种借口,也莫名有了些不安--但大概是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她最终还是没说出要一起去的话来。
其实今早顾怀离开的时候她是知道的,顾怀站在床边想说些什么最后又没说她也是知道的,她也犹豫过要不要去送送,但一想到可能会看到某道身影,还是很没有勇气地用被子裹紧了脑袋。
然后他就离开了,这次又要走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这一路的颠簸会不会让他很烦?到了京城之后没人给他端茶送水他会不会不习惯?如果李明珠和他一起去了怎么办?
没有勇气问出来,也没有勇气追出去,所以只能颓然地坐在梳妆台前。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