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院库房,客舍。
两处一间,一条瓦已旧,木梁已朽蚀的走廊联通。
年数已久。
廊柱上有画,但油彩已尽,不知彩绘何物。
但还是隐隐能辨认出王灵官镇守凌霄,二郎真君斩妖,观音大士无量功德图。
然荒年已老,这些图案彩绘,蒙着凝固的血,干涸结块了腐臭的呕吐物,还有些白色液痕融入。
一道惊雷落下,宛如天穹之上仙剑出鞘般,在半边黑天里割出白色光痕。
雨,更急,更躁,更迫切,更迅骤。
孙行推开朱管家客舍的时候,风骚美妇的鼙鼓正对着他。
盈满如圆月,寥廓如盆,琼润如丰桃。
金光禅杖轻击的那一处,气血淤积,皮肉肿胀膨大。
红如豆沙,紫如紫薯。
镶在伤处,嵌在皮下。
朱管家和柳腰媚婢见是身怀大道的高人孙行回来了,原本松而懈怠,郁闷而不满的脸蛋,霎时抹去了表情,隐匿了女人的怨,平息了高涨的怒。
又变成听命于孙行的样子。
孙行身上的衣衫被风吹得荡起,袖里夜风,腰上袍带落雨,幽幽寒意沿着衣襟领口侵袭脖颈上皮肉颈骨。
门掩合,紧闭,门板与门槛契合成一线,油渣灯的亮光甚至都不能从门缝渗进外面雨夜。
孙行坐下还没吭声,手里只是在把玩着那颗蟠龙球。
朱管家先开了口,话语脱口飘出之刹那,丰身腴体跟着一起和缓扭动:
“大仙,无须对我和蜜儿用这蟠龙球,您尽管问,奴家必如实答。”
孙行没有回朱管家的话。
他垂着眼眸,手里把玩蟠龙球,要是这球,成对就好了,如文玩核桃般,把玩消遣。
蟠龙球手中把玩,孙行心里,心事氤氲。
眼下这方世界,已然是取经之事五百年后的世界了。
而且冥冥之中,一切似乎又有变数。
无数秘密交织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