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伤员的面,她坚强地忍住了。想想战斗刚刚结束,伤员们疼的咬牙切齿,还有实在忍不住的呻吟声,方莹仍头皮发麻。伤员太多,她和卫生员实在忙不过来,有的战士需要紧急抢救,而且不止一个,有五六个。她只能先医治重伤员,但有的战士在抢救时,抓住她的胳膊,停止了呼吸。她顾不上悲伤,让战士抬下去,再换下一个。直到昨天,还有战士因为破伤风,高烧不止,牺牲……这几天刘芳也一直在卫生队帮忙,方莹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哭,方莹把栓子当成朋友,看到他,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也止不住。
“别哭了,习惯就好了。”栓子说。话不好听,但栓子说的是心里话。他看着方莹,解释说:“我当班长,班里第一次牺牲队员,叫狗剩,我恨的咬牙切齿,非要单独追鬼子,结果还真打死一个鬼子大尉。”
栓子的过往,方莹早就问的一清二楚,此时抬头,又崇拜地看着栓子。栓子却低头:“现在我当连长,总共才四十七个人,一下牺牲六个。他娘的小鬼子,只要老子活着,就饶不了它们。可这就是打仗,说不定哪天我也没了。”
“不许胡说!”方莹止住了眼泪,又使劲擦了擦:“我还要让你帮着采药呢,现在药又不够了,就要入秋了,多准备些。”
“我真没时间了。”栓子认真地告诉方莹:“你干嘛不让刘书记发动村里大姑娘小媳妇采药啊,我们这些老爷们的手扛枪打仗可以,干不了那些细活。”
方莹又给了栓子一记白眼:“还没我大呢,就自称老爷们。”
栓子骄傲地说:“我十八了,虚岁都十九了。”
“好,你是老爷们。”方莹使劲抿抿嘴:“我好了,该去照顾伤员了。”
“嗯。”栓子慌不迭点头。
栓子真没时间帮方莹采药,独立大队成立之初,本应设立侦察排,但因为有了特务连,李智决定把侦察排放到特务连,这也符合特务连编制,特务连不是特务,而是执行特殊任务的连队,包括侦察、警卫,以及战斗时执行攻击重要目标等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