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和福伯对话,林染秋终于明白了。客观上说林染秋确实死了,这个什么少爷也死了,一个摔死,一个中枪而死,但林染秋的神识阴差阳错地钻进了这个少爷体内。表面上这个少爷复活了,但真正复活的却是林染秋。他用手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前额,抻了抻脑后粗大的辫子,一切释然。
“少爷,你忍着点,我先替你把弹头取出来,再上点乌风草,消消毒,防止感染。”
话说到这儿,融福停顿了片刻,疲惫的老脸上,表情极其复杂,无数皱纹缓缓挪移,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恐怕、恐怕我却要上路了,以后的日子,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林染秋听说枪伤不致命,刚长吁了口气,听到福伯似乎在交代后事,心中陡然针扎般疼痛了一下,在这个世界里,除了福伯外,他是真正的举目无亲。
不知怎的?他心中对福伯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就像拥有血脉联系的至亲。林染秋能感觉到,福伯对他的感情也是发自心底的真诚,特别是注视林染秋的眼神,让林染秋觉得是慈父在望着自己的儿子。
那弹头从后背射入,卡在胸骨上,透过翻开的血肉就可以看见弹头的影子。福伯握着刀,稍一用力,便把弹头挑了出来。随着弹头离体,仅流出少许的血。
也许是冻麻木了,也许寒冷本身就有止血功能,林染秋并未觉出如何疼痛,甚至都未哼一声。
倒是把福伯紧张的脸色苍白,汗珠滚滚而下。融福暗自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似乎在他心中,这孩子就应该是这样的硬骨头。
福伯将弹头交到林染秋手里。林染秋翻来覆去的查看,这颗让他死而复生的弹头,沉甸甸的,尖头铅芯包着一层铜膜,铜膜上带着他的血迹。
做为半个军迷,他知道这是一颗9毫米的手枪弹,多用在左轮手枪上,制作算不上精良,穿透力也不是很大。
“少爷,弹头一定要保存好,这是罪证。”福伯道。
林染秋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二十一世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