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脸上的水,便一同上前,忽啦一下围了过去。或者拿烧火棍,或者拿笤帚头,或者拿鸡毛掸,或者什么也不用,干脆伸手去挠,一块儿朝老三身上打了过去。吓得老三掉头拔腿就跑。
让老三不能理解的是,平日里见了他,都贤慧温良的一群舅嫂们,如今怎么一瞬间,就变成了母夜叉了?竟然对他下了这样的黑手!
一群舅嫂毕竟年龄不小了,到底比不上三胖子年轻力壮,只几十步跑下去,三胖子已把一群舅嫂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觉得安全了,三胖子才放缓了脚步,还想去跟舅嫂们解释解释。只是听身后一群舅嫂们传来的泼骂声,尽管这会儿他心里觉得委屈,却也不敢回头去争辩了。
正值初春,乍暖还寒,再壮实的身子骨,哪禁得住冷水浇下?三胖子身上刚刚让三舅嫂泼了一身水,跑了一会儿,就觉得冰冷寒心,又不知该如何处置身上的湿衣服,只好加快了步子,往吴家沟奔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三胖子一口气儿跑到村口,觉着身子不再冰冷,反倒有些湿热。这功夫,心里已不再恐惧,取代的是难以形容的悲愤。
老三心里难过呀,觉得这会儿,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他心里满是仇恨,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是他的仇人。他恨自己的父亲,恨自己的兄长,恨那些舅嫂,甚至连年前那个刚娶进门的偏室,也让他感到厌恶。
路过梨树园吴矬子家杂货铺时,三胖子冷丁想起,上回父亲给他娶偏室时,那会儿他心里也挺生气,只是当晚喝了三大碗酒,醉了,便觉解脱了,什么伤心痛苦,忧愤仇恨,都在酒精中消溶得干干净净。
三胖子一边想,一边身不由己地进了杂货铺。
吴矬子已年近八十了,腿脚已经明显不利索,还在经营他家祖传的生意。
见三胖子进门,吴矬子颤颤崴崴迎了过来,眯逢着浑浊的老眼,盯着三胖子看了一会儿,“是后街老三呀,有事吗?”
自打父亲在吴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