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下城的暗河,乌篷船晃晃悠悠驶入楚江。
已是冬至,气温降得厉害,江面雾气重,不大好辨清方向。
易卿颜看着漆黑的江面,难免又想起前几日经历的暴风雨。想到那晚差点丧命,有些心有余悸。
她缩回船舱,见皇甫容玦正提起泥炉上的茶壶倒水,伸手夺过,替自己倒上一杯。
大口灌下去,心里有了几分暖意,可面色看上去依旧不太好。
受伤后,易卿颜一直奔波在路上,根本没时间调理,身体只恢复了个大概。
现在一碰到冷风冷水就有些畏寒。
皇甫容玦瞧她面色苍白发青,知是怎么回事,可手边没有多余的衣物可御寒。
易卿颜刚喝完茶,抬头就见皇甫容玦正在脱自己身上的袍子,警惕地盯着他。
“大冷天,好端端的,脱什么衣服,你这是要做什么?”
易卿颜话音刚落,皇甫容玦已经利索将长袍解下。紧接着,长臂一伸,袍子已披在了易卿颜肩头。
宽大袍摆掩地,衬得易卿颜十分娇小。
他满目柔光地望着她。
长袍还带着皇甫容玦的体温,温暖且熨帖,瞬间驱散了她身上的寒冷。
如此被人呵护,除了家人,皇甫容玦是第一个能让她心安理得接受的人。
但想到他重伤未愈又添新毒,如今只穿着一件薄中衣,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易卿颜拧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伸手欲揭下肩头的长袍。
蓦的,伸过来两只手,按在她的肩头,“披着。”
她抬头看他,“我哪里有这么娇气,这点冷都受不了。倒是你,现在中着毒,要是再受寒,身体如何扛得住?快穿上。”
皇甫容玦拿那双幽深的眸子瞧她,伸手拂去她肩头的碎发。
“那你往后娇气些,我好多些机会护着你。”
甜言蜜语。
易卿颜本想拂去他的手,但察觉肩头冰凉的触感,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