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如今见不得愁容满面,听不得唉声叹气。也不晓得孙二娘夺舍是不是丢了过往的脾气,昨个儿早晨一睁眼就唉声叹气抹眼泪,好不厌烦。那又不是你亲爹,哭啥!
“这里奴要一个抱厦,地面全要铺瓷砖,两边的稍间与明堂全打通,东边稍间与明堂用锦屏隔开,卧房给达达做一个书房。西边稍间与明堂用红木做隔断,半腰装上可以旋转的铜镜。稍间里北墙摆张黄花梨的罗汉床,南墙放两张炕椅。卧房西墙放拔步床,南窗做一个暖阁。如此冬日,咱们一家可以吃锅子。”郑直一来,汤素娥就拉着对方看她这段日子写写画画的成果。
郑直到如今都还没适应天仙变谪仙,可是发现和这样的汤素娥在一起很舒服,很自在。不必曲意逢迎,不需拿腔作势,不用疑神疑鬼,反而有了一种久违的被呵护感。这样的汤素娥哪都好,就是太不矜持了。你瞅瞅,又来了。
汤素娥凑到郑直跟前,指着二人面前的草图“前边的二门改成外仪门;二院正房改成穿堂;咱这院子的门重修一道内仪门;后院修成群楼,后罩房也改成后罩楼。”晃晃郑直的胳膊“要花不少银子的。”
“花喽。”郑直享受的回了一句,无意中瞅了眼图册,不由一愣。这字他看的眼熟,却又不同。
汤素娥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慌忙道“日子定了吗?奴等不及了。”她忘了,亲达达可是书法大家,自己的笔迹对方不但见过,还一笔一划的指点过。
郑直哭笑不得“咋也要开春了。”犹豫片刻道“俺打算把素娥的父母接过来,不晓得素娥咋看?亲生的。”
汤素娥并不惊奇,亲达达就是这样的人,爱屋及乌。虽然项泰一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但是她不介意惠及对方。可是亲达达此时提出来,似乎别有深意“他们是不是遇到坎了?”
“他们做买卖被骗了,银子都没了。”郑直不愿意详谈,却诧异于对方心思灵敏,不由继续道“俺只问想不想,旁的,不必多虑。”
“旁人就算了,给他们些银钱就好,否则只会搅得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