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哪怕他再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认,都是假的。
那么多次,从未有一次,是真。
除了强夺,他没有其他办法留住她。
相反,既然这是留下她的唯一方法,他又为何,不用到底?
傍晚。
谢临珩处理完当天的政务,来到阳淮殿。
虞听晚还未醒,若锦和岁欢等人在寝殿侍奉。
见他进来,若锦等人跪身行礼。
声音还未发出,就被他抬手屏退。
所有侍女退至寝殿外,他撩开鲛纱帐,坐在床边,垂目看仍旧在睡的虞听晚。
他抬手,指尖划过她眉眼。
动作轻缓而克制。
沈知樾的那几句话再次响在耳边,他指骨紧了一瞬,眼底的漆色无声涌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翻滚。
最后,慢慢收回手,一寸一寸将指节攥紧。
薄唇紧抿着,眼皮半抬,看向她的眼神深沉漆邃。
……
虞听晚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
在梦中,她好像掉进了一个深渊。
身体直直下坠,怎么都醒不过来。
越是挣扎,坠落得越快。
最后她索性接受现状,不再抗拒,任不断跌落。
只是那深渊的底部,并不是粉身碎骨,而是她梦寐以求的一片乐园。
与现实世界完全相反的乐园。
静谧安逸的庄园中,没有囚禁,没有寄人篱下,她的母妃亦没有这场生死劫数,而是身体康健无忧地陪着她很久很久。
这个梦太真实。
真实到,她久久陷在其中,不愿醒来。
哪怕身体越来越冷,手指冷得像冰,她都任由自己的意识停留在那个过分真实的梦境中,怎么都不肯离开。
再到后来,那个风景如画的庄园中,似乎还来了旁人。
人很多,也很热闹。
但她看不清他们的脸。
不知道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