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谢绥屏退一众侍从。
踏着夜色,只身往霁芳宫走去。
霁芳宫外的侍卫,见到他人,纷纷跪地行礼。
谢绥轻抬手,打断他们。
做了个手势,所有侍卫齐齐退下。
他来到殿门口,看着里面无声轻晃的烛火。
并未进去。
只是站在那里。
略显浑厚浓重的眼睛,透过殿门,往里看去。
希望能看到那道人影。
良久,空中最后一丝亮色隐去。
凉如水的月色笼罩而下。
落在地上,打下一片朦胧拉长的影子。
“司沅。”他终于开口,声音却涩然。
里面有刹那的异动响起。
是侍奉的侍女惊得打翻了茶盏。
很快,一道淡漠的女音传出:
“出去。”
侍女慌忙跪下,“是,娘娘。”
很快,她踏出宫殿。
见到外面的谢绥,再次跪身问安。
谢绥摆手,让她退下。
好一会儿,他才接着开口。
隔着厚重的夜色,望向殿内。
“朕病了大半年,怕将病气传给你,一直不敢过来,这么久了,你想见朕吗?”
里面没出声。
答案很明显——不愿见。
谢绥自嘲地笑笑。
早就猜到了是这种结果。
所以这一次,他根本没敢进去。
就怕再一次见到她含着深深怨恨的眉眼。
他深吸了口气。
像唠家常般,絮絮叨叨地说:
“最近宁舒时常来承华殿,朕问了她很多次,为何近日愿意亲近朕,她总说,是怕朕身体初愈无聊,所以常来陪伴。”
“可是哪怕她不说,朕也知道,这孩子是想来见你,又怕朕拒绝,所以采取这种迂回举措。”
“司沅……”他声音多了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