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枯槁的手停止拨动念珠,“我又看不见,问我作甚。”
云松的手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这话。
还是那个嬉皮笑脸的手下,搓搓手谄媚道:“老夫人您是眼盲心不盲,修得是神仙的道,肯定比我们看得清楚,我们这些人就是有八双眼睛也不会用啊。”
陶氏被逗笑了,将念珠套回手腕,伸手在桌子上摸索着。
云松恭恭敬敬地把茶碗递到她手中。
陶氏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这新酒没滋没味的,换陈酿来。”
有眼力劲儿的手下,连忙出去抱酒坛子进来,给陶氏满上。
陶氏又饮了一口,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能烧喉咙才是酒,新酒哪有老酒烈,那老县令都要年年来给这观中送年礼,南宫家虽然也是大族,可这手也伸不到海洲来,没有家族支持,这个青瓜蛋子和码头上出力气的漕工没什么两样。”
“干娘说的是。”云松附和道,“只是……那一房近来动作不小,一个劲儿把手往码头伸,若是他们给南宫那小子撑腰,又如何是好?”
“年纪轻轻的,你怎么糊涂了。”陶氏笑道,“想把事做成难,可要把事搅和了却很容易。文落寒要修码头,那就让她修,你们也能吃上一口肉。”
话到此,忽然从屋外吹进一阵风,灯火晃了晃,灯影映在陶氏的脸上,让她的笑容变得阴森森的。
今夜的风格外冷,如同一列列阴兵,穿堂而过,屋顶上并不牢固的瓦片被阴兵的枪尖戳中,响个不停,摇摇欲坠。
只有烈酒才能对抗这种冷,陶氏将茶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遂发出痛快的叹息声:“本以为文氏那个老虔婆病了,我也能过几年享福的日子,谁知道云晦这臭小子在京城混不下去,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陶氏不悦地用茶碗敲着桌子,似是在对抗外面呼啸而过的风。
而云松如坐针毡,在冷风中额前冒汗。
他以为云晦脾气素来古怪,与云浩的父子关系也不融洽,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