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人,若非朕出面给你撑腰,光凭你自己,怕是又要不得太平。朕的母亲当年尚且妥协,轮到朕,息事宁人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
少年人正说着,眼前又浮现那年她爬上御花园的梧桐树,制成金龙样式的纸鸢,在她手中高高扬起。
“就当是报你当年,替朕捡纸鸢的恩情。”
姜念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对一个永远被架在高台上的孩童来说,也算弥足珍贵的情谊。
来时还有几分胆怯,唯恐皇帝长成,已变成舒太后那般冷酷寡情之人。
眼下看来,比她想的要好上太多。
他既像一位真帝王,却又还是当年那个赤忱的孩童。
“如此,陛下的恩情,民女永生难忘。”
“先别说这些虚的,”少年人又抬臂,“你就说,想好了没,到底选谁?”
姜念张了张唇,晶亮的眼眸再度垂下。
“我……”
……
东暖阁内,四个男人无事可做,听过了那些勾勾缠缠的过往,火药味却比来时更浓。
韩钦赫与沈渡中间隔着个谢谨闻,时不时就去瞥他。
“我们几个好歹还帮衬她,真不知道留着你有什么用,还得他处处帮衬你。”
一直坐到现在,几人都算默许了他的拱火。
沈渡今日并非没有收获,从前他一直笃定,自己对姜念来说是特殊的,像韩钦赫,无非是他一厢情愿。
今日听完才察觉,原来姜念对他也有情。
“我与她,从不多言谢字。”
“谢大人,”韩钦赫却又转头,“您把人藏了这么多日,也该放人自由了吧。”
谢谨闻却说:“听水轩就是她的家,她曾亲口认下过。”
“那也是过去一时的,如今她在苏州有自己的家。”
萧珩久未开口,却也立刻道:“对,那才是她的家。”
至少那里自己能进去,听水轩,他是进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