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才说:“既然你只租这一间正房,那剩下厢房还是归我处置的。”
“这个自然。”
于是宅子虽没送出去,但殊途同归,韩钦赫住进了西厢房,和她在同一个大院里。
乡间用不上正经浴桶,搬进这里,姜念才能好好洗个澡,将这一个多月劳作的疲惫也洗去。
披着衣裳绕出来,果然看见男人换好寝衣,正斜倚在自己床头。
她不甚在意地往床边走,随口打趣着:“哪有你这样的东家,夜里还赖在租出去的屋里。”
他忽然掏出个荷包。
姜念定睛一看,就是他送给自己的那个。
“今天你翻银票的时候,我在你包袱里看见的。”
然后,又被他翻出来了。
姜念在床边坐下,“那又如何?”
男人眼角噙笑,一对泪堂浮起来,衬得那张清俊的面庞更为漂亮。
修长指节一拢,掏出荷包里装着的平安扣。
“答应过我什么,还记得吗?”
红绳缠在他指间,碧色的圆环垂下,从姜念的位置看过去,正好悬在他唇上。
她想起来了。
还是在新昌县,正值临别,又刚坦白了跟萧珩的事,于是她哄人说,再见面就戴给他看。
只戴这个。
“下回吧,”她顾自爬上榻,摆正枕头躺好,“我今日刚回来,实在很累。”
韩钦赫盘腿坐好,瞧她眼皮都撑不开,自然不会为难她。
却还要俯身凑近问:“哪回不是我伺候你,你累什么?”
姜念不跟他争,随手一推推到他脸上,被他顺势接过。
“不闹你,叫我看看伤处?”
他一直惦记着。
姜念躺在那儿,一时不答复。
伤口已在脱痂了,身体也恢复不少。
只一点,最中间那块还没长好,未脱落的旧痂边上泛白,中央黑黢黢的一块,她刚刚沐浴时才自己看过。
难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