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子从没看过这种热闹,一个天上明月般的郎君进到后台,换了身戏服,班主正亲自为他上油彩。
而江陵县主,就坐在对面看着。
察觉沈渡无意瞥向面前人,那女班主红了耳根,她忽然又坐不住。
“可以了。”
如今他正是半面油彩,半面原貌。
“这位姑娘,才画了一半呢。”
稀疏平常的一句,硬是被她听出几分留恋。
“我说,可以了。”
身边女使立刻会意,扔了银子过去,“我家姑娘都发话了,还愣着做什么?都出去!”
被戏班子围观半晌,就是瞎子也看得出那郎君不愿,是被这姑娘强迫的。
便也知她颇有权势,他们不敢得罪,纷纷退出门去。
沈渡望着镜中人,油彩覆住的半面颇为陌生,再看另半面,竟也忽然觉得不认识了。
一只手挑过他下颌,他被迫望向身边立着的女子。
“真是副好相貌,”女子慨叹一声,“沈大人不做官,定能让京中老爷们竞相追捧。”
若说起初折辱他是奉父亲临江王的意思,那如今,江陵竟真得出几分意趣,尤其想看他的反应。
谁料他一改往常忍气吞声,忽然一把揽过她的腰。
女子呼吸微滞,正要斥责,却听那近在咫尺的人问:“那县主呢,您肯不肯捧我?”
气息交融间,沈渡知道自己赌对了,她出神了好一会儿。
等反应过来,女子才慌忙推搡,一巴掌扇在他上着油彩的面颊。
“放肆。”明明是呵斥,却不带什么力气。
“您若觉得放肆,便早日选了夫婿,回荆州去吧。”
卧薪尝胆这些时日,是时候该以退为进了。
……
姜念的确走了,想着他会被为难,一颗心也不定。
以至进到布庄时,都没注意店内那人是韩钦赫。
“您回来了。”店家仍是原来那妇人,与姜念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