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
此刻她着了素衣,看着竟柔和了不少,让常淮安恍惚想起了旧日。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年——太后被皇帝软禁的前后几年——初时母子锋芒相对,一般的强硬狠辣,一般的面冷心毒,太后的手段屡禁不绝,皇帝也在前朝杀了不少人。后来竟渐渐淡下来了,景太后更是自在幽居于景阳宫,皇帝也待她并不严苛,说是软禁,其实只是监视严密,却并未限制了行动,只是景太后自己如今不大愿意出门罢了。
想起往事,常淮安有些走神,清明过来后发现太后正瞧着自己。他心知失态,随便寻了个理由搪塞道,“噢,小的刚听了吕婕妤抱怨,好似这回事情有些不大寻常。”
太后又凝目于花叶上,依旧嗤之以鼻,“妒宠之事而已,还能有何不寻常?”
常淮安暗舒口气,顺题答道,“听说,又是紫宸殿——”
太后手下一滞。
“——紫宸殿又住进了人,几刻前竟将杨贵妃派去传话的太监轰出了门。”
停顿了须臾的浇灌声又响起,太后神色如常,并不在意,“有新人了是好事,人之常情。赵家子嗣,莫不他还真能深情如许历久难移么?他们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甚奇怪。新人恃宠娇蛮,也不稀奇,只要不是那人就无妨。”左右那人已经死了,死人并不能复生,因此此类之事她并不常插手。
说罢,她淡淡令常淮安将剪刀递过来。
大约是常淮安行动略有踟蹰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问,“怎么?不妥?”
常淮安忙又摇头,去拿旁桌那银剪了。
他与太后相伴多年,两人彼此深知。景太后如何不晓得他心内疑思,接了银剪,边修着花叶边又漫不经心道,“谢玿谢玿啊,可大不相同。谢玿之狠绝众所周知,胡人本就野性难驯,叛而复叛都是常事,何况她与皇家宗室已结下深仇,不会安心雌居于皇帝后宫,狠绝之人一旦陷入仇恨,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况且她已经孑然一身无所牵制,所作所为更不像是个会顾念苍生之人。哀家只恐她来日让前朝后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