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坐在榻沿,抬手抚额,仍觉着有些轻微的眩晕感,但伤口已经被包扎,手脚上的冻疮也都上了药。
环顾四周,怎么看这儿也像是个将军的营帐。无意从怀中摸出一物,正是昨夜曹丕递给我擦泪的方巾,见有人上前,我下意识藏回怀中。
侍婢们端着玄赤两色的漆盘来到榻前,站成一排,接连呈上盥洗盘、澡豆碗、漆漱杯、铜镜、严具和新衣。中有一人,执木梳上前,为我梳理黑直的长发。
三年了,头发长得可真快啊。
隔着朦朦胧胧的铜镜,我呆呆地望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儿,她也隔着朦朦胧胧的铜镜,呆呆地望着我。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崔缨。
那么,究竟镜中人是我,还是镜外人是我呢
“姑娘,额前还疼否昨日医官说了,并未伤及要害,只需静养多日,自会痊愈的。”
我缄默不语,对着铜镜,抬手轻抚伤口。
“此处乃二公子的寝帐,昨日公子将姑娘送来,嘱托我等要好生照顾姑娘,公子在主帐议事,一夜未归呢。”
“会留疤么”我突然问道。
“这……”
梳发侍婢正要拿盘中缨带为我束发,闻言一怔,与旁众相觑。
那缨带乃是丝绢所制,甚是好看,我先手将其拾过,胡乱绑了个现代的低马尾发型。
“多谢诸位姊姊。我……不喜欢被人伺候,你们把东西放着,便出去罢。”
侍婢们相顾无言,把东西放在案几上便出了帐。我起身洗漱,换上了整洁的新衣。
那是一套素青色的曲裾深衣,显然是贵族女子服饰——长长的衣摆和宽广的袖口让以往穿惯了短褐的我,一时不太适应。
一闭上眼,仿佛昨日的噩梦就能重现。
幸好,都过去了。
不管怎么样,从今天开始,我都要彻底摆脱从前那种煎熬的苦日子了。想到这,我微微扬了扬嘴角。
我开始仔细观察四周陈设,身体还有些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