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克莱蒙多夫再怎么不情愿承认,都不得不认识到一点,事态正朝着他最不愿见到的情况发展,战事正演变为持久战,而科隆领地的粮税不足以维持一支大型军队长期作战的开支。
他很想建议迪特里希主教劝说社会人士捐赠物资,尤其是富得流油的教士阶层,他们掌握着国内大片土地与产业,却享受免税特权,但他知道主教一定不会同意,哪怕是鲁普莱希特以继承人的身份加以劝说,也全是白费时间。
克莱蒙多夫悲哀地意识到,这个国家正被掌握在最糟糕的一批人手中,他们发动战争是为满足一己私利与野心,更不可能为胜利割肉流血。而他显然也是这个食利阶层的一员,他只能本着良心在个人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却做不到天翻地覆的改变。
同样悲哀却幸运的是,这世界上所有国家都是如此。在比烂的竞赛中,但凡不是倒数第一,这蝇头苟且的日子便能持续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
今天,他依然在完成自己的参谋工作。
根据下属参谋提供的物资情况制订新的部署方案,敦促协助部队优化物资运输和储存,用傻子都能听懂的暗示提醒属下少贪一点,尽可能减少损耗。
“2月20号,天气转暖情况良好……”
这一天,他刚刚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抽出炭笔在日记本上写下日期和开头,便被下属通知城外发生的突发情况打断了一日的安排。
其一,杜伊斯堡的南郊湖泊,发生了两座卫星村村民因争抢水源的械斗。其二,在湖泊东方不远处,科隆军的巡逻支队遭遇了数倍于己的敌人袭击,据溃退而还的友军汇报,敌人数量竟然有千余之数,且没有打着任何明显的旗号,无法确认身份。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克莱蒙多夫首先怀疑海因斯堡伯爵与于利希公爵。
前者是克莱沃公爵的姻亲,当代公爵的身上流淌着海因斯堡家女人的血。后者与克莱沃公爵私交甚笃,克莱沃公爵曾经向于利希公爵提议将两大公国合并为联合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