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的摩拉维亚语文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作为前波西米亚贵族,现奥地利的伯国领主,卡尔理当履行贵族的战争义务,接受总督的动员令。但感情上讲,他一点也不想听从奥地利人的号令,何况那个征召自己的总督还是罗贝尔的老部下,他迈不过这道坎。
进退失据之际,推开书房门的老管家用一段话彻底将天平推向了反方向。
老管家一脸无奈地说:“老爷……夫人又在哭嚷着砸家具了……”
卡尔神情一黯,家人过往遭受的委屈与奥地利人的无作为再次令他的心深深刺痛,他默默将动员令塞进书桌的抽屉,平静地对管家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奥地利大公国,维也纳。
“咔啦……”
价值上百枚金币的精致瓷器茶壶摔在木地板上,应声碎裂。
茶具的主人,一名身着蓝色丝绸短袍的年轻女子拍案而起,怒目瞪视着书桌对面惴惴不安的年轻男人:
“什么?!你说耐火砖的商路被断了?!”
“是、是。”男下属神情惶恐,如捣蒜般点头,“摩拉维亚分部的斯特林部长回信,我们在布尔诺的砖厂被乱军占领,一部分工人安然撤除,但有一部分……”
“一部分怎么了!”女人愤怒地追问。
“一、一部分被敌人扣留了。”
“可恶!不可饶恕!碍着老娘赚钱的都得死!”
河东狮吼的咆哮响彻冶炼厂,其中的凛然杀意,为被热气扭曲了光线的环境再添一丝凉意。
恰巧来工场视察的国立银行行长,贝尔纳多·科莫斯·马基雅维利,震惊地看向负责引领他的督工:“刚刚那是江女士的声音吗?”
督工无奈回答:“冶炼厂没有其他女士。”
“哦……”贝尔纳多的话语一时梗塞,良久,他以过来人的态度不无怜悯地道:“主教操劳国事,还要顾及家里,他的耳朵还好吗?”
附近干得热火朝天的铁匠们纷纷露出无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