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姑妈揪着秋生的耳朵,没好气道:“还不走。”
姑妈一下车就挤进了人堆,好不容易提着一口气杀出重围。
气儿刚泄,她发现秋生没跟上。
抹了一把热汗,又扎进人堆里,寻来寻去,那臭小子站在原地没动。
净寻我开心!
姑妈气恼,揪着秋生耳朵,提着走。
“哎呦呦。姑妈、轻点儿。”
没有时间感受秋悲。
他弯着腰,顺着姑妈的力道,扎进人堆里,手里的大小行李箱,磕了那人的腿、碰了这人的手。
各自骂骂咧咧,急着出去或者急着进去,没一个找事儿的。
秋生觉得稀奇,说给姑妈听。
姑妈翻了个白眼,她来回三趟跑,累的小腿肚打颤,正好歇会匀口气。
“这有什么奇怪的,都是苦命人,哪有钱去维持体面,要是好面就去坐专车,这里都是运苦命人的货车。”
汗水下了些,姑妈喘匀了气儿,秋生跟着向外走,他还要听呢。
姑妈说:“要不是出了事儿,那车顶啊、窗口啊,都能挂满了人。”
说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我小的时候,你祖爷爷,可带我坐过专车,那可气派着呢。”
“而且,这货车啊,它以前慢,不怕死的都敢挂底,真不怕蹭着、刮着。”
听着咬重的“货车”,秋生浮想联翩,想起火车的底部,不就是轨道,那里面怎么可能塞进个大活人。
他觉得姑妈在提起祖爷爷的事儿唬人。
“姑妈,专车是什么样?”
甲秀里的租客已全都搬走,保姆把卫生打扫干净,走廊上临时安装的门,又拆了去。
今日落了锁。
吃了饺子,见了朋友,夫妻出了远门。
上海与闾山相距上千公里,腾云驾雾太过危险,他们借助火车、客轮换转。
他有钱。
乘务员对两个病人视而不见。
贵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