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调养了一个夏天,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内外命妇闻得太后大安,咸来恭贺。一时间通向太后松鹤斋的各条道路上俱是仪仗轿辇。
晴翠坐在小步辇上,被人抬着慢悠悠往前走,偶尔有几个超过她的,也不甚在意。拐到中衡二街上,因道路窄了些,众妃嫔仪仗无法并排,只好依位次列作一队通过。
行到前方三岔路口,东边一侧小路上来了个青布小轿,见晴翠这边仪仗到来,忙停止不前,让道给她。
那轿子半卷着帘子,晴翠便看到里头坐着个身形干瘦的老太太,年纪仿佛古稀,眼窝深凹,嘴也瘪了,枯瘦的手紧紧抓着轿子上的扶杆,眼睛盯着松鹤斋的方向。
晴翠没来由地鼻子一酸,只觉她与自己姥姥很像,心里不由得起了一丝悲戚,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又对那领头的老嬷嬷说:“是去给太后请安的吧?请先走吧。”
后头李宝林不愿意了:“她一个外头妇人,瞧着品级也不高,如何敢走在宫嫔前面?小葡子,我们先走!”
晴翠转头微笑:“妹妹位份在我之下,瞧着品级也不高,如何敢走在我前面?”
李宝林哑然:“我,我是为姐姐不平。”
“这老人家比我年长,我没什么不平的,”晴翠冷笑,“她既然有朝拜太后的资格,与我们有何不同?”
张兰娘也点头道:“左右走到这里来的都是为朝贺太后,让一让也不妨事。”
温婉道:“你们认得她?连个诰命服都没有,何来与我们一样?”
听温婉这样一说,老妇人忍不住缩了缩,显得更加佝偻。
晴翠见不得老人这样,硬是压着队伍,对那老嬷嬷说:“你们快过去吧。”
老嬷嬷深深行了一礼,轻声唤轿夫继续前行。
老妇人看着晴翠,冲她笑了笑,晴翠也回了个微笑。
到了松鹤斋,众人在外头各自下辇,那青布小轿倒被云嬷嬷引着直接抬进了院内。众人不由得纳罕,跟着进了院子,却见太后急匆匆奔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