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祸了凌清辉一顿,晴翠抱着书,乐颠颠跟着他来到里头内间,见是个精致的小书房,南北横开,东西走向,西边有睡床,锦绣鸳鸯被,红罗新纱帐,东墙玻璃拼花窗,窗下是紫檀大书案,除了常用文具,还有个红釉瓶,插着几支新摘的山茶花。
左手边一排书架,靠书案那里,最底下是些宣纸,往上数第四格上,摆着乐府诗、《古今文章评议》、《古文点校》和几本字帖。其他位置只有几样古董略作妆点,右手边是个罗汉床,上摆着梅花小桌,桌上俱是晴翠爱吃的果子点心。
晴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给我预备的?”
“是,新收拾出来的,”凌清辉拉着她来到书架前,将她抱着的书认真摆到第四格,“陈兰庭人虽讨厌,学问还不错,这《古文点校》就是他专为我写的启蒙书,里头也有我的笔记。读书时候我常与师傅们争吵一些问题,例如圣人大儒之言是否合理,用在如今可行不可行;春秋战国人物的功过是非;还有今人时论是一叶障目还是切中肯綮。我们时常因为谁也说服不了谁,各自挥笔撰文。这些文章及口头的争论辩驳汇总起来,就是《古今文章评议》,你闲来无事看看,或可了解朝堂如今几个重要朝臣的想法。”
晴翠高兴得不得了,围着小书房转了三圈,又拉着凌清辉一起坐下:“陛下,我要学宋静怡和梁贤名字怎么写。颜师傅说宫中妃嫔名讳需要避讳,她不敢写全。”
凌清辉笑道:“那我的名字,她教你的时候也没写全咯?”
“想美事吧你!还写你名字?”晴翠笑道,“我读个古诗,颜师傅都不许我念对音。比如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她念‘汀商随风发’,落笔又是‘泠商随风发’。河汉清且浅,将清改了净。‘独宿累长夜,梦想见容辉’一句,她教的是‘独宿累长夜,梦想见容威’。‘亮无晨风翼,焉能凌风飞’,凌风便改乘风了。到我自己翻锦仙殿的旧书看才发现,教我的全都是‘错’的。”
凌清辉摇头笑道:“避讳改字由来已久,只是为避尊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