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角斜对面,蓓月楼。
白日里,蓓月楼是不做生意的,姑娘们也都在房间里歇息。
楼上精致典雅的包厢内,周沧晏站在槛窗前,半阖着眸睨向斜对面的医馆,左手拇指习惯性抚弄着戴在食指的骨戒。
“老太爷的意思是,此女身份成疑,无法确保她生下的孩子就是少主的。所以,奴婢此次前来便是要带她回去,待孩子生下再做定夺。”
身后,一身火红衣衫的女子,不卑不亢地说。
她虽自称奴婢,可不论是其态度还是出尘的样貌,都与这两字不沾边,倒比都城里那些世家小姐更有气质。
“穸钿,老太爷真是这样说的?”影卫为难道:“呃,澄泓县主的身份……还存有何疑虑?”
程穸钿不紧不慢地看向他,“这位‘名声’在外,谁不知道她爱周君临成痴?如今却怀上了少主的孩子……不论是她还是她肚里的孩子,难道不存疑?”
这倒把影卫给问住了。
事关血统子嗣的问题,哪个敢拍着胸脯保证,宋连荷肚里的就是主公的孩子?!
见他不说话,程穸钿白了他一眼,又扭头看向周沧晏。
“少主的意思是……”
周沧晏仍旧站在那,他视线极佳,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行医馆大堂。
透过空窗,隐约能看到坐在大堂的女子。
一个时辰了,她已接诊超过二十余人。
周沧晏面上不悦尽显,对程穸钿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叫来影卫。
“去告诉申阜,本王不是要他过来辛苦她的。”
影卫应声,转身就走。
程穸钿在一旁听了个清清楚楚,她震惊地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眼神里都是失落与痛楚。
“少主……”她突然出声,“少主跟她……”
周沧晏这才慢慢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没有开口,但凛冽的气势已渐渐形成一种威压,程穸钿抿紧唇,垂首道:“……穸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