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里晾在织造司杆上的布匹渐渐加深,遥远的钟鼓声如连涟漪般荡漾开来,隐夹杂着怒骂,织造司不过午后却是一片混乱。
此刻织造司的后院,满地各色水缸间两个少女被推搡在地。
慧妃不过才薨逝几日。
青黛和浅草已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在织造司里,多的是明里暗里对她们冷嘲热讽之人。
今日之事是织造司女官说她们织染出了事,损坏云锦,如今上头怪罪,自然要将罪魁祸首推出来认罪。先前她们就被打了数十棍,眼下险些爬不起来。
青黛自认为从头到尾云锦在他们手上都是好的,定然是织造司女官污蔑她们。浅草还气不过有言,为何云锦在她们手上三日都无事,偏偏女官拿去就损坏得不堪入眼。
于是今日女官问责,青黛和浅草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下的。
眼下入了秋又下着雨,两人嘴唇发白,瑟瑟发抖靠在一起。
浅草脸上也被划伤了。
她们知道娘娘当初将她们拨到织造司已经是最好的去处。可恨娘娘一片好心却在织造司得遇安嫔娘娘的人。
所以这个女官才会千方百计的折磨她们。
雨还在下,两人狼狈跪在地上。
女官逼视着她们道:“云锦在你们手上出了事,那自然是你们的过错,莫要想着推到旁人身上。”
昨夜女官让人以被褥潮湿的缘由拿走她们的被褥,今日又特意将她们丢在雨中磋磨,目的再清楚不过了。
安嫔当年就记恨娘娘,眼下娘娘薨逝,可不就是折磨她们二人出气。织造司那般多偷奸耍滑之人,女官就只盯着她们。
青黛恼怒直视女官道:“奴婢二人从未懈怠职责,这织染的云锦更是一个步骤都未曾出错,奴婢二人又不是傻子疯子,偏生冒着得罪贵人的风险要将云锦损坏?”
膝盖跪得有些失去知觉,身上更是有些失温。青石板上的云锦破破烂烂,扯出来的丝线搅成一团,再无修复可能。
旁边还有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