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飘零之际,李子敬大人发现自己再次站在了好友张望的府邸门前。这位曾任翰林学士的老友,昨日以服食金丹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李子敬作为太医署令,此刻被召来验尸,心中百感交集。
李子敬今年已届花甲之年,但仍精神矍铄,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他身着绛紫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腰间挂着玉佩,手中握着象征官职的手板。尽管年事已高,但他那双诊脉的手依旧稳定有力。
府邸内外一片肃穆。李子敬踏入内院,只见张望躺在榻上,面色安详,仿佛只是沉睡。案几上摆着一封信,正是写给李子敬的。他拾起信件,心中暗叹:若非这封信,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位博学多才的文人会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离世。
正当李子敬沉浸在悲伤之中,院外忽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他家中那只才学过人的画眉鸟不知何故飞到了院中的梨树上,怎么也不肯下来。李子敬的妻子卢氏闻讯赶来,正指挥仆人们想方设法捉鸟。
卢氏虽已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宜,风韵犹存。她身着淡绿色褙子,外罩粉色披帛,发髻高挽,簪着一支精致的金步摇。见到丈夫,她略显歉意地说道:老爷,实在抱歉打扰了您处理公务。只是这画眉鸟实在顽皮,怎么哄都不肯下来。
李子敬摆摆手,示意无妨。他走到梨树下,仰头唤道:小可,下来吧。那画眉鸟听到主人呼唤,竟开口吟诵起李白的《清平调》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吟毕,才扑棱着翅膀飞回李子敬肩头。
这只名叫小可的画眉鸟是李子敬最珍爱的宠物。多年前,他在为一位突患急症的宫女针灸时,无意中听到笼中画眉鸟吟诵《诗经》,惊为天人,便求皇上赐予。自此,李子敬便悉心培养这只奇鸟,教它诗词歌赋,甚至医术养生之道。
回到府中,李子敬心事重重。他在书房中踱步良久,最后在案前坐下,取出信细读。张望在信中坦言,自己害怕衰老,不愿看到才华渐失,所以选择在巅峰时刻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