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只剩阴险和卑鄙了。”哥舒岐眯起眼,抬起酒杯,婢女立即斟满,他又一杯饮下,而后慢条斯理道:“可你不要忘了,你已是笼中鸟,根本飞不出我族境地,若不乖乖顺从于我们,难受的恐怕是你自己。”
沈戮也举起手里的酒杯,示意婢女斟酒。
唯独哥舒亭的酒杯仍是空的。
沈戮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二人对视,哥舒亭蹙起眉头,眼含杀意。
高台上的长袖换成了黑色,他并指唱着:“养得兵强马又壮,复夺三秦定家邦。前辈的越王勾践有志量,要学他卧薪尝胆,在逆境之中图霸强——”
沈戮觉得这曲子很妙,手指敲在桌案上,先是赞叹两个哥舒请来的人会唱中原戏,而后又反问他们:“不知二位可听懂了这一出戏都唱了些什么?”
他们还真就听得懂,为了与沈戮聚在此处,更为了送沈戮最后一程,此曲早已安排多时,等的就是唱给沈戮的这一刻。
“自然是在唱卧薪尝胆,夺回帝王座。”哥舒岐嘴角噙笑,他微微向前探了身形,盯着沈戮道:“你们沈家迫害哥舒许多年,也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这笔债,如何讨,由谁讨,根本算不清楚。
但沈戮知晓的是,债孽绝不会落到他沈七郎的头上。
“你们以为我今日死在这里,中原就会改姓哥舒不成?”沈戮笑意盈盈,握着酒杯的动作从容淡然。
哥舒亭猛地看向了自己的阿兄,他满眼急迫,只怕二人会在气势上输了大截。
好在哥舒岐接住了沈戮的话,他慢条斯理地回道:“当真是做久了皇帝,连自己死后的事情也要操心。你倒也不必为此烦忧,我与我弟弟先杀你,再杀尽你中原的子嗣、妃嫔与朝臣,统统换一遍血,沈家便会易主为哥舒。”
“你怎能确信一定会斩草除根?”沈戮道:“中原有句话说的妙,总是春风吹又生。”
“将死之人还这般口出狂言,荒唐。”
沈戮笑道:“我本就是命中有煞,若不是神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