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陆彦生也没等到天挑明,彻底昏了过去。
两天后。
洛知知稍有点意识那会儿,眼皮子动了动,只觉得好像有千斤重的东西压着,怎么都掀不开。
她就那么睡着,怎么都睁不开眼,也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身子很轻,一直飘荡着。
耳朵里传来的都是枪声,炮声,孩童的哭喊声,大人的求救声……这些声音,一道道在她脑海中不停歇徘徊着。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怎么也睁不开。
世界是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可言。
而那些声音,像是来索命般,就是不放过她,一声声在她耳边嚷嚷,不得安生。
另一间病房里,陆彦生一直呓语着,没一会儿功夫,穿着病号服幽幽醒了过来,整个人清瘦了一大圈。
他喉结动了动,痛得不行,要冒烟的感觉。
顾言本就坐着轮椅在病房里办公,这会儿听到动静,滑动着轮椅,迎了过来,欣喜万分。
“陆总,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他还以为,陆总是个短命的,要死在那个小村庄了。
陆彦生脸色痛苦,指了指嗓子,用力吐出个字来,“水。”他要喝水。
顾言这个没眼力劲的,就没见着他快冒烟的脖子?
顾言,“啊?哦。”
“我去给你倒陆总。”说完,划着轮椅忙去倒了杯水。
顾言这会儿声音多少有点轻声轻气的意思,好像陆彦生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陆总,我喂你?”
陆彦生第一次对顾言感到无语,看见他头上包着的纱布,又忍了些。
“我只是受伤,不是废物。”
“谢谢。”
说着,从他手里接过水杯,慢慢喝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不能喝得太急。
“伤到脑子了?”陆彦生问。
顾言摇头,“轻伤,轻伤。”
和陆总比起来可不就是轻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