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吧,哪有一生下来的孩子,就背负着上一辈恩怨的债,没有这样的道理!”
“怎么?你想和我家主人讲道理?”
苍穹深处,倏忽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老瞎子的身体一个颤动,差一点点神魂俱灭。
琴酒以手为剑,站在老瞎子身前,他的目光深邃到极致,苍老的面庞上露出生死之决然。
“困剑于心的背剑人,不配作我的对手,看在你们带来如此多战马的份上,我且饶他一命……请吧……”
星河移转,无数天马和秦酒以及老瞎子的身影一瞬如流星消失不见。
……
星月照北凉,天地一孤影。
北风吹草堂,墙上烛黄黄。
泥炉里的木炭已经燃尽,一桌子的菜已冷,顾余生看着对面那一把空荡荡的木椅,拿起桌上的酒坛,直接对着坛口狂饮,辛辣的烈酒从嘴角流淌至胸膛,少年滚烫的心泛起几分酸楚。
别离,别离,再别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直在承受着人生八苦的别离之苦。
襁褓时候失娘,小时候失父,少年意气风发时与挚爱离别,如今登凌山顶后想要奉于膝前的尊师,短短的人生相聚,如同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
顾余生纵然再怎么因善而迟滞于心,如今烈酒下肚,大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呵呵呵……原来困住我的,从来不是那一片桃花林。”
顾余生放下酒坛,从腰间掏出那一把木剑,他以手指在木剑上抚过,曾经木剑上的裂痕,可以被他以时间的力量修复,完整得如未曾折断过一样,可他的内心,依旧是如此的孤寂,那无形的牢笼,始终围绕在他身上,看不见,摸不到,当年的父亲,是否也这般绝望,作为父亲挚友的玄机子,当年在折断这把木剑的时候,内心是否已经心如死灰。
长夜无眠。
顾余生持木剑在北凉的旷野下对月起剑。
剑影如萤如星,身姿飘忽如神,排遣心中郁郁。
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