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然后勾唇,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双眼宁静,如同枯了千年万年的古井,这个笑,便显得珍贵而荒凉。“是我辜负了你。”裴獗没有提在他惨遭冯蕴背叛,被齐军围堵在石观码头,看着那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一个个惨死刀下是如何的肝肠寸断……也没说,被温行溯一箭穿心,再眼睁睁看着楼船离去,想着自己的女人依偎在萧呈的怀里,是如何的痛彻心扉……更没有提,他在中京养伤时奄奄一息,听到一个接一个与她有关的消息,听到她大婚,如愿嫁了萧郎,又替萧郎接连诞下皇子,是如何的恨之入骨。是的。裴獗曾经恨透了冯蕴。恨不得亲手掐死她——重生归来,他满带恨意,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找她讨回公道,血债血偿,弥补上辈子那些亏欠,为战死的兄弟报仇雪恨……也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可以将她彻底踩在脚下,沦为他府中禁娈,生生世世都翻不了身。但他没有那么做。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么做。“蕴娘,对不起。”冯蕴喉头一哽。手想收,又停下,任由他握住。很淡很平静地回复他。“我被父亲送入北雍军营时,对你的惧怕,多过仇恨。我被你送回安渡郡时,对你的怨恨多过惧怕。我年少时,爱慕萧呈。后来,也心悦过将军。”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坦坦荡荡地告诉裴獗,这个连以前的自己都不愿意直面的真相——是的,她喜欢过裴獗。在那些暗夜温存的激情里,也在那些细水长流的生活点滴中……三年多的陪伴,遥远得好似梦境,却又恍然如昨。两个人一动不动地望着对方。衣袂在春风里,温柔飘荡。冯蕴道:“我以为,你送我离开,是你腻了,不再要我。”裴獗道:“我以为,你想离开我,回到你的萧郎身边。”冯蕴问:“要是我没有联络胡楚韩三位将军,没有跟齐国合谋,你会来安渡接我吗”裴獗喉结微微一滚,“会。”冯蕴又问:“会在何时我需要等多久”裴獗黑眸里灰蒙蒙的一片。他沉默了许久,才哑声道:“我也不知。是萧呈,比我快。”冯蕴哼笑,眼帘微微一垂。不想提萧呈,尤其在裴獗的面前,在这样的一个春天。“不说他了,我怕脏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