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嘈杂声不断,外面酒宴上有人行酒令,声音穿透过来,听得冯蕴耳朵发麻。涂夫人坐在她身边,看她表情。“阿蕴昨夜没睡好”冯蕴道:“还好的。”涂夫人笑道:“得了闲到涂家坞堡来耍子吧。就当过年过节,串门走亲戚。”冯蕴点头,“我定会来的。”两个人聊得很是投机。很快,天彻底黑透了。不等酒宴结束,涂夫人便起身告辞。“我得先行一步了,再晚些走,天气更凉。”冯蕴诧异地道:“急什么酒罢同我一起回去,花不了多长时间……”涂夫人摇摇头,笑着拒绝:“阿蕴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今日便不留了,两个小孙子在家中,我放心不下。等下次得闲,我带他们到长门来……”冯蕴知道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留。“那路上要仔细些,此去涂山,可有得走……”“不怕,有老涂在呢。”涂夫人笑着说完,又拉冯蕴的手,怎么看怎么舍不得。“你记得来坞堡找我。”冯蕴微微一笑,“会的。”涂夫人道:“你阿母留下的札记,我暂且保存在你那里。等你什么时候看完,再给我不迟。”冯蕴温声称谢,也道:“夫人要是有喜欢的书,也大可以拿回去……”涂夫人道:“还叫夫人吗这么生疏。就论我和你母亲的情分,要你叫我一声蓉姨,不过分吧”冯蕴低低笑开,“求之不得。我也想改称呼呢,是怕唐突了蓉姨,这才不敢。”涂夫人当即笑逐颜开,“你阿母不在了,阿父又是个死的。往后,涂家坞堡就是你的娘家,谁要是欺负你了,派人来说一声,蓉姨替你报仇……”冯蕴连连嗯声,晃眼看到濮阳九从不远处走过,唇角笑意更甚了。等将涂伯善夫妻送上马车,她没再回宴席,而是迈开步子朝濮阳九离开的方向,默默地跟了上去。濮阳九从便房里小解出来,猛地看到冯蕴立在面前,吓一跳。“嫂,嫂夫人,这是做什么……找我”冯蕴道:“这里还有旁人吗”濮阳九看看自己的小厮,再看看冯蕴背后不远处的两个仆女,摇摇头。“没有。”冯蕴行了一礼,“濮阳医官,我冒昧候在此处,只因厅堂人多,说话多有不便……”濮阳九嗐地一声,失笑,用手抚了抚衣裳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