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涂家坞堡过的,那是从前的我,想都没敢想的好日子……你的阿母才智过人,但行事却十分谦逊。她教会我很多东西——也就是你在涂山看到的那些,但她不许我对外人说,是得来与她……”说罢又笑了一声。“可那次去坞堡的冶炼坊,她没忍住开口,指点了几句,当即惹来两个匠人大惊失色,非得求到门前,跪下来拜她为师……”“后来呢”“你阿母怕人知晓,只好答应下来。她真的是个好人,只要别人诚心求救,她都不吝相传。”冯蕴依稀记得今生第一次去涂家坞堡,那些颇为自傲的老匠人,在提到自己的师父时,流露出来的崇敬之情……难道匠人口称的师父,那个让冯蕴在涂家坞堡惊为天人的高才……竟然就是她的亲娘怪不得……她会觉得涂家坞堡有些物什,与阿母留下的书里所载,很是相似……涂夫人道:“那些让你赞不绝口的东西,其实全都得益于你的母亲……”冯蕴得到了肯定,心里竟不是欣喜,而是遗憾和难受。这么好的阿母,为何要嫁给冯敬廷如果可以选择,冯蕴宁愿这个世界上没有冯蕴,也要让阿母再择良人,不跳火坑……涂夫人眸光里满是怀念,“你阿母当年的德行人品,才干本事,当真是无可挑剔……”说到这里,她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微微一勾。“当年老涂看上我,其实我是大为不解的。你阿母容色过人,远非我这等庸脂俗粉可比,我怀疑老涂的眼睛瞎了,或是别有图谋……”冯蕴笑了起来,眼里有光。她已经记不清阿母的长相了。府里原本的画作,也在陈氏过门后,付之一炬。一年又一年,阿母的脸在冯蕴的脑海里渐渐模糊……她那时还是太小了,小到没有半点抗争的力量……“后来,我问老涂。”涂夫人侃侃而谈,声音越发温柔,“我说,我一个孤女,要什么没什么,处处不如她,少堡主为何弃明月而就萤火”冯蕴挽唇而笑,“涂堡主怎么说”涂夫人扯了扯嘴唇,扑哧一声。“他说,你阿母什么都好,但他不配,不敢生出觊觎之心。还说你母亲行为怪异,不似常人,他不敢接近……他啊,那时候可憨可傻,还瞎……”说到年少时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