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将军三思。”唐少恭满身满脸的风雪,紧锁的眉下,是一双乌沉沉的眼,和冻得乌紫的嘴唇。他叩拜在门前,不敢接那一方官印,索性昏倒过去。他是被侍卫抬回翠屿去的。回到翠屿,就睁开了眼睛,头清目明地求见李桑若。“仆有负所托,将军不受兵符。”李桑若一声冷笑,劈头盖脸便是质问。“阿父常说少恭叔是荆山之玉,有八斗之才。依哀家看,装晕假死这本事,确实无人能及。”最近两人相对,硝烟味十足。唐少恭是李宗训安放在李桑若身边的眼线。若说李桑若是傀儡,是提线木偶,那唐少恭就是李宗训攥在手里的线,是他们父女之间权力之争的传声筒。李桑若有气,不敢对李宗训发泄,只好在唐少恭面前耍脾气。然而,唐少恭对她的尖酸刻薄,完全无视。他抱拳一揖,目光冷冷地道:“此番已无法善了,殿下还须早做准备。”李桑若不想知道在春酲馆风雨中苦熬一夜的唐少恭,是什么心情,更不想知道此刻满朝文武看见如此可笑的局面,会如何看她。甚至也来不及思考自己将会面临多么难堪可怕的处境……她只有痛恨,埋怨,不甘心——明明是她的夫郎,明明是她少年慕艾,芳心暗许的男人,明明他亲口说过,会扶持她和匡儿,兴邦立国,共享盛世太平。怎么短短三年不到,突然就变出这番变故只因冯敬廷献了个女儿给他威震天下的裴大将军,真的是因为女色所惑李桑若不信,也不肯信。她怀疑个中蹊跷,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问题在哪里。“哀家能准备什么”她虚弱地躺在榻上,冷眼看唐少恭,一脸的讥诮。“阿父不是常说裴獗会拥兵自重吗这一天终于来了,不是正合他意他交出兵符,辞官解印,不也是阿父求之不得的事情”唐少恭让她呛得无言。一声不吭看她半晌,才收住气,慢慢拱手。“请太后下诏罪己,以平大将军怒火。”李桑若笑了。笑得双眼通红,如同鬼魅。“少恭叔跟丞相通过气了吗是已经商酌妥当,要把罪名推到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身上献祭我,成全你们的清名”唐少恭垂眸,躬着身子拱手,嗓音低沉缓慢。“仆不敢。殿下细思,便知丞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