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之言,我不懂。将军待我很好的。”冯蕴杏眼微眯,少了眸中锐芒,看上去便有些懵懂样子,到底只有十七岁的模样,稍一作态,便让人看不出来,内里藏着一把刀,一个复杂的灵魂。萧呈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淳于焰兴致却好,“子偁兄,坐下说话吧。”笑意盈盈,带了几分揶揄,回头吩咐桑焦。“还不给齐君看座奉茶。”人来这么久了,站着说半天的话,他这个主人家到这时才想起招呼客人吗冯蕴看他一眼。淳于焰也在看她,眼里跳跃着火光,很贱,很讨打。冯蕴抿了抿嘴,给了他一个自行领悟的白眼,淳于焰低笑,撑了撑额,顾盼生辉。两人不说话,小动作很多。等萧呈面色沉沉地坐下,冯蕴好似这才想起他来,喝了口茶,淡淡地道:“我阿父没教过什么道理给我,唯有一点我记忆深刻,他说,人生而有命。”她微微仰头,望着萧呈。炉火的光就映在她的脸上,光洁莹白带点潮红,像为她上了一层釉,灼灼逼人。这样一张脸,柔且刚,别致得令人心动,又心碎。“齐君娶了我妹妹,往后便是我的妹夫。两国和议后,不打仗了,没事还能走一走亲戚呢,你说是不是”萧呈眉头蹙起。“你是我妻,你还在娘肚子里便定下了,你我在一起,也是我们的母亲,共同的心愿……”冯蕴微微挑了挑眉,笑问:“我与齐君如今各有家室,婚约早就做不得数,昨日种种,就都忘了吧。齐君与阿莹成双成对,我与裴郎也伉俪情深,本是一桩皆大欢喜的事,齐君为何执念”“我不愿看你在泥塘里挣扎。”萧呈身子紧绷,就像有丝线缠住了心脏,一圈一圈的缠,丝丝缕缕的疼痛,他仍然不肯相信眼前的少女会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无情的话。“你是齐女,晋非汝家。如何能得安稳裴獗眼下迷恋你,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后呢你可有想过,你们当如何自处”他本是雅致风流的谦和公子,说这句时有些急,心下全是不忍。不忍她再经历一次前世的抛弃和背叛。“跟我回去吧。”他目光微潮,“裴獗非你良人。”裴獗非良人。他就是冯蕴差点听乐了。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好像要从脸上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