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盛开的栀子花如同一个小小的白色调色板,白嫩却又厚实的六片或是五片花瓣呈放射状伸展,露出里面裹藏了几个月的花心。
今年栀子花运气不太好,第一次把花心暴露在了空气中,引来的却不是蝴蝶或是蜜蜂,而是一场倾盆大雨,不少娇嫩的花瓣已经被雨水冲刷到了花坛的泥地里。
花坛的泥地里有一条条拱起的土垄,那是蝼蛄钻出来的地道,这东西在渝州叫土狗,在北方似乎是叫蝲蝲蛄,农民对它们深恶痛绝。不过后来传出来这玩意儿是中药材以后,就连普通的乡镇上也很少能看见了,没想到这里倒是有不少漏网之鱼。
花坛更远的地方,有一颗石榴树,火红色如同小灯笼一般的花朵正开得如火如荼,紧束的花朵让它们避开了雨水的冲刷,倒是开得越发的繁丽。楚城幕在这边来来回回快两年了,却是一次石榴也没见到过。
“想啥呢?”不知什么时候,一身小吊带加短裤打扮的姜妮妮凑了过来,趴到了金属栏杆上,腰间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柄汤勺。没有了她父亲的影响,这个女孩子仿佛从此刻才开始绽放她的美丽,娇艳得如同那不远处正在盛开的石榴花一般。
楚城幕闻言,收回了打量雨中景物的目光,看了身侧的女孩子一眼,轻声说道:
“什么也没想,就是感觉天天这么忙来累去,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想发发呆!听见荷花池那边的水乌龟叫声没?小时候我老是以为那是蛙鸣,每次听见这种叫声,我总能睡得很好!”
“往年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在老家帮忙收割稻谷才对,煮上一大桶老荫茶,扛着搭斗,翻山越岭。等到收割完了稻谷,再在水田里抓一抓那些被惊出来的小鱼小虾或是泥鳅黄鳝,运气好的话,还能抓几只大青蛙,一顿荤菜就算是解决了。”
姜妮妮闻言,很是意外的看了看神色中带着几丝回忆的楚城幕。虽然听严书墨说过,楚城幕和他都来自镇上,可她还是无法想象,这个明明如同小说里描写的贵公子一般的大男生,居然还会干农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