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并无慌张,只是唇角轻扬,温婉笑道“官人都瞧见了?”
贺元录点点头,眸光落在坐于阴影下的年轻娘子身上,那张他见惯了的温柔笑脸下原来都是惊采绝艳、锦心绣肠,这还是他从前看见立在牙床旁边抱着婴孩愁眉紧皱的憔悴妇人吗?还是那个立在母亲身后谨小慎微的卑微妇人吗?
不是的。
她原也有属于自己的精彩,是他,是他们贺家将生生她的火焰磨灭了。
确实,像他们这样的大家世族需要的仅仅是一个端庄得体的掌家娘子,一个不会行差踏错,会相夫教子的娘子。
但今日贺元录听了文婧姝的一番话,忽然才明白过来他的这个娘子也有着自己的期愿。
而那个期望并不是困于后宅,相夫教子。
世间庸人无数,她虽有这样好的才情,却怎么也比不上一个出身就是男儿的身份。
是沉疴旧俗约束了她,所以她嫁入贺家这一年来都不开心。
身为她的夫君,贺元录自知自己有很大的过错,是他从没有敞开心怀去了解自己的这位娘子。
他用手心蹭了蹭自己衣袍,擦去紧张的手汗,才递给文婧姝,柔声道“大娘子,可愿意同为夫一道到处走走?”
文婧姝没有等来贺元录的责问,反而是柔情款款地邀约,哪怕她七窍玲珑,也有一时不解,是以迟迟没有动作。
还是一旁的朱七娘先反应过来,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文婧姝一把,笑吟吟道“文姐姐就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不打紧。”
贺元录因为文婧姝‘不理会’自己,还有些尴尬,听到朱七娘这么一开口,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唐突,连忙对一旁的朱七娘致歉。
他一上来只顾着和文静姝说话,失了礼仪。
朱七娘大方地摆了摆手,“贺郎君不用如此,文姐姐是我们的好姐姐,你也就像是我们姐夫一般的人物,只盼着姐姐姐夫和和美美才好,我这是腿脚不便,要不然贺姐夫一过来,我合该主动让位才是,只盼贺姐夫知晓,我并非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