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规规科举答题时陆沐筝才会强压着烦躁写出一手方正的楷书,私底下随意挥洒的字像是乌龟爬。
那根碳棒随手描一描都比用软塌塌的毛笔舒服啊。
林芷澜看到熟悉的字迹,笑着收入怀中,拉着陆沐筝又说了几句软和的话。
她不知,命运的离别,已在悄悄地进行倒计时。
韩经韬寻了个合适的时机,负荆请罪,求见梁帝,履行承诺,提退婚之事。
他挑的时间和日子很巧妙。
是梁帝在西庐寺微服礼佛的时候。
梁帝礼佛可没有长公主那样平易近人了,该有的御前侍卫、禁军一大箩筐,清完闲杂人等,留下只余鸟雀的一间空荡荡的古寺。
不过,他信佛,抱着妹妹求神灵庇佑之后,自觉有佛缘,得了神佛的庇佑。
在上香拜佛的日子里,也会好说话些,至少不会随意动杀孽。
清幽的禅房里,梁帝负手背立,韩经韬双膝下跪,上半身板正挺直,冷汗流了一后背。
面上不能流露出慌乱,因为这也是大不敬的一种。
禅房外守着的祝公公是没那个偷听的胆子的,可里面的话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把他快吓死了。
不知威远侯府的韩世子吃错了什么药!
谁家娶了最受盛宠的长公主,等于是保住了三代人的荣华。
是怎么想的呢?
祝公公是真怕圣上以为韩家是在看轻长公主,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啊!
梁帝倒真不在乎韩家退不退婚。
林芷澜早就跟他沟通过了,对韩家世子并无情意,厌恶至极。
梁帝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心思是,根本不愿意宝贝妹妹嫁人。
即便林芷澜和韩经韬都没提出退婚一事,他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也会尽情地践踏先皇这桩曾让他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的婚约。
把他的明珠,死死攥在手心里,捧一辈子,才是好的。
只是……梁帝派了“影子”打探了消息,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