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个天父教的牧师,他又明白自己不该向一位异教徒低头。
信仰和认知的割裂,让马恩感到了迷茫。
他抬起头,看着夜色中那一盏盏灯火旁的激动身影,听着耳边传来的声嘶力竭的欢呼,久久无言。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了。
因为,当太阳再度升起的那一刻。格兰仕将再也没有天父的位置。
马修斯感觉自己快死了。
失血过多带来的肌肉脱力让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他躺在发臭的稻草堆里,双眼无神,心如死灰。
他后悔于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听信了杰弗里的建议,如果他没有选择率队来驱赶聚集的愚民,试图展现什么狗屁的镇长权威他本可以躺在温暖的鹅绒被上,喝着红酒,于安逸中入睡。
而现在,他却只能躺在这阴暗逼仄的牢房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的权势,他的地位,所有他曾经拥有过的一切,都在黑发圣徒那不可抵挡的狂然伟力下,成为了过去。
马修斯甚至怀疑,他今天遭遇的一切,或许就是伟大的工业之神,对他传教不力的责罚。
要不然,一个掌握了申领伟力的远东人,为什么会这么巧出现在格兰仕?
咔嚓。
高牢的生铁大门被人打开,贝尔特带着两个民兵走了进来。
马修斯短暂愣了下,连忙提了口气大喊:“贝内特!嘿,贝内特!咱们做笔交易吧,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吗?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保证,一定帮你找王都的人想办法!”
贝内特置若罔闻。
他打开了旁边的一间牢房,挥挥手:“就关在这吧。”
马修斯这才发现,两个民兵手里居然还抓着一个人。一个堪比煤炭般黢黑的犯人。
若非天顶投下的些微光亮,黑暗中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形。
他身上套着件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双腿上挂着大片大片的黑红色血痂,烧焦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