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布飞捷,直踏向天街。
京城百姓闻之欢呼。叛乱平定了,也许因财计艰难而开始的矿税和新税能停了。
只有报喜的骑卒赶到天街后,才见到荒诞的一面。
前方仿佛一个战场一般,有人抬着别人出来,有人搀扶着别人出来。
没几个衣冠齐整的,甚至分明有些朱红官袍的大臣挂了彩,或者鼻青脸肿。
“播州大捷……贼酋授首……大明……万胜……”
这么大的喜讯,却好像触动了他们什么。
“幸甚!痛甚!”
“呜呜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呐!”
报喜骑卒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的景象,他们不像是喜极而泣,有些人高呼万岁为什么说得咬牙切齿?
但捷报终究还是要入宫。
田义焦急地往朱翊钧面前赶,希望喜讯能够平息皇帝的怒火。
“陛下!大喜!大喜!播州大捷……”
到了地方,却被告知皇帝已被召去慈宁宫。
“圣母皇太后!陛下!大喜!大喜!播州大捷……”
不管怎么样,宫里一定要齐声报喜,一片欢腾。
于是田义又一路高呼着往慈宁宫而去。
太监宫女们的欢呼声中,慈庆宫正殿里正静静抄写着什么的朱常洛抬了抬头,望了望外面。
阳光透过紧闭的窗门洒进一些光亮,偌大的正殿里只有一人一案。
慈宁宫里,田义不知道李太后闻听喜讯为什么脸色陡然煞白。
“……知道了,你先去吧。”
扶着李太后踉踉跄跄往佛堂走去的路上,朱翊钧只觉得母亲抓住他手臂的手指非常绷紧。
眼睛的余光里,老人家紧抿双唇,像是要开口又必须守秘,因此微微颤抖。
直到进入佛堂深处,李太后才软软跪倒在佛像前面,颤颤巍巍地磕头:“信女罪孽深重,佛祖恕罪,菩萨恕罪……”
朱翊钧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