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宏阳从水缸里舀了些带冰渣的冷水，胡乱洗了把脸。
他连早饭都没做，就骑上自行车匆匆出门。
原本他还打算四点起床去德胜门。
那儿有个鸽子市，常有乡下人来卖舍不得用的宝贝。
一般五点开场，七点左右散。
之后也有卖的，但没那么丰富了。
楚宏阳急急忙忙蹬了半小时车，总算到了地方。
此时天刚蒙蒙亮，市场里隐约有人影晃动。
有的提着马灯，有的拿着手电，在星罗棋布的摊位间穿梭。
这一幕就像鬼魂夜行。
楚宏阳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自行车收进空间仓库。
然后他围上围巾，只露出一对明亮的眼睛，打着电筒走进市场。
他还没走到第一个摊位，就有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凑过来。
那男人环顾一圈之后，这才低声问：
“同志，要票不？”
楚宏阳打量了他一下，也压低声音问：
“你都有什么票？多少钱？”
“什么票都有，您要啥？”
男人自信满满。
“油票，面票。”
楚宏阳随口说了两个。
“粗面票两毛，细面票三毛，油票五毛，您要多少？”
男人问。
“太贵。”
楚宏阳摇摇头，绕过男人走向附近的一个摊位。
男人也没留他，他手上的票不愁卖，嫌贵你就找别的去。
楚宏阳几步走到摊位前，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
皮肤黝黑，头发斑白，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花棉袄。
有的地方还破了洞，能看到里面的稻草。
她卖的东西很简单，就一筐鸡蛋和两只瘦巴巴的大公鸡。
“怎么卖？”
楚宏阳蹲下身，看着无精打采的大公鸡。
“鸡蛋一毛一个，公鸡一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