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成提着小半袋棒子面回家的时候，三个弟弟妹妹正扒着家里门帘往里偷看。
四美一开口，满嘴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哥，爸在煮鸡蛋，可香可香啦！”
鸡蛋？
哪来的鸡蛋？
乔一成没当真，可掀开门帘，一股香喷喷的热气便扑面而来，他爸躬身在炉子旁边，里头正煮着东西。
家里吃饭的八仙桌上，还放了一兜子黄澄澄的窝头。
“哟，回来了？”
乔祖望用勺子在铝锅里搅了搅，锅里蛋花少的可怜，他又掰了半个窝窝头丢进去一起煮。
——没办法，两颗鸡蛋一锅水，不想法子弄稠一点，清汤寡水的怎么咽下去？
家里盐罐子已经见底，至于鸡精味精之流这个时候根本想都别想。
乔祖望只往锅里撒了点盐调味，一锅热腾腾的蛋花玉米汤（大概）就煮好了。
“你……”
乔一成眼里写满了困惑，这几天家里里里外外都被他翻了个遍，别说鸡蛋了，就连一粒米都没有。
这锅里的鸡蛋又是从哪来的？
不会是……
他想到一个可能，瞳孔一缩，疾声道：“你！你干坏事了？”
小孩心思都写在脸上，乔祖望都不用猜，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这些东西不偷不抢，是我正经得来，打跟人牌赢的，你放心吃。”
他把铝锅端离火源，用炉钩子捅了捅煤球，这才慢条斯理道：
“你爹我还想过好日子呢，干不了那糊涂事。”
受这具身体影响，他看见鸡蛋也馋得不行。
几个孩子没回来之前，他掰了半个窝头下肚缓缓，才把胃里那股饥饿感压下去。
记忆里，乔祖望早上吃了东西，可这年代的人都缺油水，肚里寡得慌，更容易饿。
别人输给他的？
乔一成仍有些怀疑，可几个小的见了吃的，已经完全丢了理智，视线黏在窝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