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摘星闻言,嘿地一声冷笑:“你究竟是骆宾王还是寂然和尚?怎地又说起法来了?大和尚若真要行善,把你那徐敬业转交给你的、原先由其祖父英国公李勣所保管的那枚‘玄铁宝钥’交给我们吧。难道你还希望天下因此而再起风波?”
骆宾王微笑道:“钦差大人又何必急在一时?老衲自然会有安排。”
骆宾王转向张旭:“老衲虽隐居小寺,但天下英雄豪杰、才人名士,老衲还是留意一二的。吴人之杰,当世除张伯高更有何人?”
张旭闻言,一怔,脸红得如同煮熟的螃蟹,搔着头,状甚腼腆而窘迫:“不意某之名字,竟还入前辈法眼。”
骆宾王微笑一声,低吟道:“‘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青溪何处边?’想不到你还有隐居之意。”
张旭一呆,苦笑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晚辈欲要求林泉之致,不可得也。”
原来骆宾王所咏,正是张旭所写的七绝《桃花溪》。
骆宾王略停一下,颔首道:“最是难得的是你那首《山行留客》。人都称子安(王勃)高才,若论体味物理之切,尚不及君。”
骆宾王说到这里,把眼睛望向吴指南:“看你文士打扮,应知诗吧?可知张伯高这首诗么?”
吴指南笑道:“当然知道。吴中张伯高,昔年与包融等三人合称‘吴中四士’,书、诗、剑术武技与御车之术,技惊天下,深得天下豪侠钦佩。大师若要考在下,在下便背与你一听。”
吴指南随即朗声诵道:
“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骆宾王微笑,低声复吟道:“‘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好诗,真是好诗。”
吴指南向骆宾王道:“对伯高先生,我友亦曾写有一诗赞之。”
骆宾王睥睨吴指南,问:“哦,尊友竟有诗诗赞张伯高?尊友竟也会写诗?请念来听听?”